世界上总是不乏天赋异禀的神童,超越了年龄的极限。有的能说八国语言,有的只听一遍就能把一整首奏鸣曲弹下来,还有的能在一团数字迷雾中辨别出宇宙结构。但直到千禧之年,儿童才开始在厨艺方面崭露头角。
少年主厨 Flynn McGarry 的 Gem 餐厅供应的浆果类甜点。摄影:Daniel Krieger
2003 年,时年 12 岁的 Luke Hayes-Alexander 在安大略省金斯顿市的自家餐厅 —— Lukes! 中宰杀了一头猪;三年后,他接管餐厅厨房,成为一名熟食专家,熏制茴香莎乐美肠,烹制水晶肴肉。2010 年,时年 11 岁的 Flynn McGarry 开始在母亲位于加州影视城的房子里主持定价晚宴,包含多道菜肴,最终还向每人收取 160 美元餐费;去年,刚过完 19 岁生日的几个月后,他就在纽约开了第一家正式餐厅 Gem,供应玫瑰果油蛤蜊,经过炖煮、脱水、烘烤的甜菜等,口感堪比牛排。
2018 年纽约市下东区,McGarry 在 Gem 餐厅中。摄影:Daniel Krieger
以上还不包括许多电视烹饪比赛中戴着厨师帽参赛的众多孩童,比如 2015 年参与《大人小孩厨艺大对决》(Man vs. Child: Chef Showdown)第一季节目录制的 Estie Kung,时年 7 岁便已热衷于烹制罗西尼牛排。现如今风行名厨崇拜,社会对年轻一代也倍加青睐,这仅仅只是二者的必然结合吗?或者说真的存在烹饪神童,他们与生俱来就拥有丰富味蕾,对于分解鳐鱼鱼翅和三度焯水刺苞菜蓟有着异于常人的直觉?
大众对神童普遍接受的定义为:在某一领域的成就可与杰出成年人相媲美的儿童。显然,Hayes-Alexander 与 McGarry 都可称为神童,尤其是展现了心理学家 Ellen Winner 所说的「对于掌控的渴望」。他们向父母申请在家自学,白天就有时间翻阅烹饪书,自己钻研肉类贮存等古方,或是探索分子料理的奥秘。但要想成为一名厨师,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天赋与热情。
《大汉堡》(Big Burger,1991 年),摄影:Sally Mann。版权归属于 艺术家本人,承蒙高古轩画廊提供
烹饪既是一门艺术,也是一桩买卖:厨师通常得和供应商洽谈、清点库存、培训员工、在最忙乱的晚餐服务中维持安全规程,偶尔还得做出妥协,以抚慰那些难伺候的顾客。年轻人对口味敏感,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就能拿到丰厚的报酬。虽然许多厨师起步很早 —— 例如法国厨师 Jacques Pépin 13 岁时就辍学去当学徒 —— 但传统上而言,他们必须忍受多年无聊至极的卑微劳动、刀伤、灼伤和苛待,才能进阶成主厨。试问什么样的父母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经历这样的生活?(此外还存在风险:谁会让孩童随意接触点燃的火炉和刀具?)
16 岁的厨师 Jacques Pépin 在法国 Bellegarde 的一家酒店为 Fireman's Ball 准备宴会餐食。承蒙 Pépin 本人提供
或许这正是鲜少有烹饪神童真正存在的原因。他们会受到忽视,稍稍长大后才为人发掘。以时年 17 岁的 Julia Sedefdjian 为例,她持有中等学校糕点艺术与烹饪证书,通过政府失业救济办公室获得了在巴黎工作的机会。四年后,这位刚满 21 岁的「资深」厨师成为了法国最年轻的米其林星级大厨。现年 24 岁的她在巴黎经营着自己的餐厅 —— Baieta,制作具有现代理念的休闲食品。调制经典普罗旺斯大蒜泥蛋黄酱时,她徒手捣碎蒜味酱汁,加入蛋黄增强口感。她曾用寥寥数语表示,纵使你生来便有烹饪天赋,「手腕的力度也要掌握好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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